近来,中美间围绕贸易战议题博弈日趋激烈,美国金融市场因此大幅震荡下挫,我国国内避险情绪也因此趋于上升,短期波动加剧。那么,中美贸易战背景之下,我国资本市场是否还能够继续平稳向好发展?答案是肯定的。
首先,中国经济的平稳运行是国内资本市场平稳向好的根本决定因素。从经济运行数据来看,2018年1-2月,全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实际增长7.2%,增速较上年12月加快1个百分点。2018年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继续推进,经济产能结构优化升级有望持续。从需求来看,工业需求平稳、居民消费需求稳中有升。当然,今年我国经济确实存在一定趋缓压力,主要源于房地产与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增速的下行,但消费转型升级,日渐成为支撑经济平稳运行的重要支柱。2017年中国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是58.8%,估计到2020年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将超过65%。消费已经成为中国进入新时代拉动经济增长的主要推动力。上述变化体现了我国正在逐步告别以往重资本、高能耗特征的旧发展模式,而进入高质量发展的新经济时代。经济的平稳发展与转型升级,意味着资本市场迎来了大发展的巨大机遇。传统以间接融资为主的银行信贷基于风险定价困难和资产信用难以穿透等一系列原因难以充分支持新经济发展,新经济的发展迫切需要一个现代化的以直接融资为主的多层次资本市场作为重要金融支撑。资本市场以其良好的风险分散与定价机制,以及明晰的产权关系必将成为新经济发展的金融基础。
其次,随着资本市场风格转变及居民财富管理需求的上升,我国资本市场机构化转型趋势将为市场平稳发展提供自动稳定器作用。近年来,随着中国资本市场与境外互联互通的加强,以及A股加入MSCI进程推进,境外投资者进一步提高了对A股市场的关注与介入,市场风格开始向价值投资转型,基于估值、业绩与行业发展地位及潜力的价值投资理念逐渐深入人心。随着证券投资专业性的要求大大提升,市场逐渐由散户化向机构化转型。2018年是我国基金业发展20周年,无论是股票型基金还是债券型基金业绩当前都展现出平稳增长的趋势。以2017年为例,上证综指上涨6.56%,深成指上涨8.48%,而标准型股票基金业绩上涨16.67%,混合型偏股基金业绩上涨15.34%,基金管理业绩总体令人满意。目前,随着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进入新时代,居民消费转型升级成为大势所趋,其中居民财富管理需求的不断增强使得我国基金业将迎来良好发展机遇。在此背景下,市场机构化转型的趋势将进一步明朗,追涨杀跌的散户羊群效应会逐步淡化,对于市场平稳发展而言机构化本身会起到一种自动稳定器效应。
再次,新时代居民跨期资产配置需求的上升也会增强市场长期资金介入的趋势。我国人均国民收入已经超过8000美元,预计到十四五末期,我国将跨越发达国家门槛,与此相伴随的是我国逐步老龄化的趋势。随着居民财富积累的增加与老龄化趋势的发展,跨期资产配置需求的上升就成为一个必然的趋势,保险业和财富管理业必然随之迎来大发展的战略机遇期。随着养老金规模(包括社会基本养老保险、企业年金,以及亟待构建的类似于美国401K和加拿大注册退休储蓄计划(Registered Retirement Savings Plan,RRSP)等居民自主管理的养老金账户等)的不断扩大,以金融手段实现养老金的保值增值成为必然选择。从国际经验来看,保险资金与养老金一向是资本市场中的长期资金,其实现资金保值增值的避险投资偏好,决定了这些长期资金会对市场起到至关重要的稳定作用。从长期来看,险资与养老金投资会成为资本市场长期稳定的重要基础。
最后,通过双方攻防博弈,中美仍有希望在平等互利的前提下达成妥协。美国此次挑起贸易战议题有着复杂的心理因素,特朗普及其核心顾问们的民粹主义思想,以及对全球化的负面看法,促使他们将贸易逆差问题政治化。对中国产业转型升级导致的国家竞争力不断增强的忌惮,也使得美国政府一些人意图以所谓贸易失衡为借口发难。通过向中国施压,尽力遏制以中国制造2025规划为代表的中国高端产业发展,以维护美国的国家竞争力,以及世界政治和经济霸主的地位。在此复杂局面之下,我们固然要坚定捍卫我国合理合法的主权权益与发展利益,对于美国意图遏制我国发展的企图要坚决反制并积极主动应对。但客观而言,最终双方只有在理性基础上,以平等互利为前提,寻求解决问题的妥协空间,达成共识。毕竟,当前进一步深化改革开放本身也是我国新时代发展的题中之意,切实保护知识产权与降低贸易壁垒也会是我国进一步进行现代化建设的需要。我们要反对的是美国民粹主义者的霸权心态,而不是反对中美合作关系,中美合作对于两国在本世纪的发展而言是互利互惠的,对中美两国的消费者和资本市场的发展是利大于弊的。只要美国尊重中国主权权益与发展利益,摆正21世纪中美两国共同繁荣发展的心态,中美两国是可以在互相谅解基础上对互相关切的问题达成谅解与妥协的。比如,为了纠正中美两国贸易逆差,中国可以适度降低贸易壁垒,扩大对美货物进口规模,但问题的解决要求两国共同提升开放程度,否则单边开放无助于问题解决,那么美国是否愿意放宽对中国高技术产品的出口?美国作为全球科技产业链顶端国家,对中国总不能一直出口大豆等动植物农产品(7.310, -0.22, -2.92%)。中国假如能够降低美国汽车进口关税,美国是否愿意对华扩大高科技产品出口?在知识产权保护等问题上,中美就更是有合作的基础,因为对于两国来说,为了长远科技创新发展的考虑,保护知识产权都是一个必要的基础条件。总体来看,双方可以议价还价的回旋空间相当大,只要双方有充分诚意,贸易战还是可以避免。需要强调的是,目前双方仍处于激烈的博弈叫价阶段,两国都在互相增加筹码,但实际上至今还没有任何实际动作落地实施,即便真正开打最早也要等到下半年以后,而且通过上述分析,结合美国国内牵制因素,美国政府软化态度与中国寻求妥协的可能客观存在,中美两国若在平等互利基础上就贸易规则达成新的妥协,则对于中美两国金融市场(均具有全球系统重要性)的稳定有着重大意义。